Frost.K

这天地万物,皆为我伴。

【启副】旧骨番外2

4.闹别扭

小孩自从跟在张日山身边,有时黏他实在黏得紧。

张日山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前十年都在福利院度过,突然有一天有了亲人朋友,患得患失些也正常。

他忽略了一点,尹南风、坎肩、罗雀都是小孩的朋友,张启山可没黏着这些人。

因为害怕失去,所以总要紧紧攥住。很多时候张日山都觉得自己多了个小尾巴——他身边三五米范围之内必有张启山,小孩总要确保自己看得见他,如果不行,听听他的声音也好。

这种状况维持了一年多才渐渐好转,那孩子有了一些自己的朋友,终于不再只围着他打转了。有时在朋友家玩疯了很晚才回来也是有的,但都会提前向他报备一声。

张大会长虽然有一瞬失落过,不过更多的是欣慰孩子终于长大了,因此也不像从前那么亦步亦趋守在小孩身边。过去的一年多时间,为了照顾小孩,他几乎过的都是深居简出的生活,所有事务都通过罗雀和坎肩处理,闹得九门还以为他失踪了,隔三差五总要派人来确认一下。

总有些不得不由他亲自出面的场合,比如九门大会。

去年张日山才刚找到小孩,又遇上汪家来找麻烦,忙得分身乏术,直接把这事甩给了吴邪,结果那位自在惯了的小三爷仅仅主持了一年便又把这烫手山芋甩了回来,自己溜回雨村闭门谢客,连吴家的份儿都懒得出席,全权交给了吴二白。

今年张大会长连个能甩锅的人都没有。

张启山约了朋友出去野营,这几日并不在家。恰逢今年生意上出了点问题,不得不提前几天去会场,张日山在路上匆匆给小孩发了信息交代一下行踪,便一头扎进了堆积如山的九门杂务里。

于是等小孩兴冲冲地带着和朋友们打来的野味回到家,面对“被父亲丢下”的现实,感到了十二万分的不可置信。

接下来的几天张日山忙得不可开交,等他终于能够喘口气,才发现哪里不对——小孩连个电话也没打来,五天前发出去的短信显示已读,孤零零地躺在手机里。

给尹南风打了电话,不一会儿一张照片发了过来,小孩背对屏幕趴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留给他个后脑勺。尹老板贴心地备注:生气了。

张日山一愣,随即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还是早点把事办完赶回去吧。

不知道这回一斤糖油粑粑能不能哄得好。


5.噩梦

张日山活了百年,已经很少做梦了,鲜有事物能够引起他强烈的情绪波动。

这并不代表噩梦对他来说就容易克服了,因为梦是执念,执念会化成心魔。

比如现在。

下着雨的夜晚,他罕见地发了高烧,意识昏昏沉沉,耳边是并不存在的兵荒马乱。

张日山梦见了那一年的长沙,尸横遍野满地鲜血。炮火声震耳欲聋,他誓死追随的那个人身先士卒,一肩扛起家国大义,守在城中,一步也不曾后退。

他跟着那个人冲锋陷阵,即使下一刻就是马革裹尸,心却也是安的。哪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他也会在自己的血流干之前护好佛爷。

他的命本就是佛爷的。

却没想到炮弹接二连三地落在他们身边。他惊慌失措地连续两次整个人扑到张启山背后,还是让两个人都受了伤。佛爷一次又一次推开他站起来继续向前,爆炸带来的冲击力太强,他还想再跟上去,身体却软得根本吃不住力径直往地上栽。

他向着渐渐模糊的背影伸出手,那人衣袖的一角终是从指尖溜走,再也握不住。

恍然间场景一变,又好像回到了古潼京密室。

那人严厉的质问如当头一棒,问他为什么没有遵他的命令,没有守好古潼京。

“佛爷,我……”

他急急挣扎,一颗子弹却不由分说向他袭来。

墨色的麒麟纹身张牙舞爪地显现,张日山烧得意识迷糊,自然不知道自己脸上显露出来的神情有多么苦痛。

少年抿着唇看他许久。

把毛巾在冷水里浸透后拧干,轻柔地擦去他额头薄汗,张启山握住他胡乱挣动的手,忍着满心酸涩,终于下了一个决定。

他低下头去,亲了亲张日山因高热泛起红色的耳朵,一声声地唤他:“副官!”

陷入心魔的人仿佛找到了救赎,挣扎的动作果然渐渐平息下来,最后终于安静睡去。

少年一夜无眠。

他不是那个人。

天快亮的时候他揉揉眼睛坐起来,伸手去试张日山额头的温度,烧已经退了。

摇摇头,少年露出一个苦笑。

至少现在陪在张日山身边的人是他,这就足够了。


6.腻味

张启山刚刚恢复记忆的那段时间过得非常腻味。

他的身体好得很快,不知道该归功于少年人强悍的体质还是那几乎浸透了他全身的麒麟血。

张日山就没那么幸运了。失血过多去鬼门关走了一遭,不得不卧床休养了整整两周,期间还因为不把命当回事挨了操碎了心的尹老板一顿骂。

不敢骂张大佛爷,矛头自然只好对准张日山,但终归是向着他的,话里字字句句都是不放心,旁敲侧击提点着某人:你敢对他不好试试。

张启山并不计较,满眼满心只有眼前人。

张日山还在鬼门关挣扎的时候他急得快要发疯,可人醒了,他倒反常地安静下来。

似乎永远也不会厌倦,整整两周,他亲力亲为地照顾张日山,药和饭一勺一勺喂到唇边,夜晚就在床边和衣而眠,一步也不肯离开,弄得卧床的人十分不好意思。

但又舍不得拒绝。

失而复得本就令人狂喜,更遑论在生死关头游走一遭。苦了太多年,最终能够这样相守,倒好像是什么虚假的幻境。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流连在对方身上的目光都格外缠绵些,惹得偶尔过来探视的尹老板直呼受不了,往往呆不到几分钟就跑了。

张启山从没有对人说过恢复记忆是什么感受。

那些艳羡的、嫉妒的、憎恨的、渴望的,最终都成了他自己。他曾经觉得自己和张日山之间的距离那么远,如今又近得触手可及。他想哭也想笑,只好死死压抑着自己濒临失控的情绪,怕吓到他的副官。

过去的五年是他的,却又好像不是他的。灵魂透过少年的身躯注视着张日山,像一个旅人跋涉过千山万水,在一片黑暗的世界里游荡了许久,才抓住这一点光亮。

幸好回来了。

幸好张日山没有忘记过他,一刻也没有。

这么想着眼眶就有些发热。

十五岁的少年人满怀百年沧桑,虔诚又珍重地低下头吻了吻睡着的人,不料还是把浅眠的人闹醒了。

张日山这一觉睡得极好,声音慵懒,带了一点笑意。

“又干什么?天天这样,不腻味吗?”

张启山也笑了,索性爬上床,隔着被子把人抱进怀里。

“和你在一起,再过几个百年都不会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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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不想写正文orz
番外写的很开心
还有什么想看的主题关键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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