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ost.K

这天地万物,皆为我伴。

【闲云】拆招(上)

tips:

时间线使团回京两个多月后

范闲与小言打赌互坑(划掉)

小言跟范闲学用毒

成功把自己坑进范闲碗里

————————正文————————


京都少雨,连续一月以来晴空高照,甘霖久候不至。


路边的花草蔫蔫地打着卷,一丝精神也无。


这一日天边却是黑云翻滚,毫无征兆砸下的雨点不啻于贵重的珍珠,流晶河上最轻巧的花舫也没有避让,人人祝祷着庆国万岁,迎接普降的甘霖。


钦天监和礼部惯会察言观色,上了折子,将及时雨的功劳归在了小范大人出使北齐,顺利接回小言公子一事上。


此时距使团回京已两月有余,明眼人看来,如此借口实在牵强,然而皇帝陛下心情不错,依旧颁了恩旨,赏赐范言两家不少,更着意言冰云好好养伤,不急着回鉴察院复命。


还在北齐时,他的伤便是范闲照料,回京后,宫里走个流程,指了几位太医来瞧过,无不赞叹范闲医术高明,皇帝更是放心,默许了范闲继续为他医治。


陛下有旨命他养伤,提司大人又亲自督促,不让他回院里,就连老天似乎也跟他作对,大雨下了数日,未有停歇之势。如此一来,小言公子只得无限延长在家摸鱼的时间。


屋外寒雨连江,屋内却是温暖如春。


言冰云这一身伤受不得寒,范闲嘱咐过下人们将火炉生得旺些,每日里亲自来言府为他换药,两月有余不曾间断。


自他将言冰云平安带回京都,言若海对他的态度都和善了几分,因此,虽然伤患本人深感此举甚为不妥,提司大人照样日日出现在言府,点卯似的勤快。


“范大人,该你了。”


拢在袖中的指节略略敲了敲棋盘,言冰云轻咳了一声,过高的室温其实蒸得他有些不适,只是于伤情一道,他也不至于违了医嘱。


“哎,你这招实在是妙!容我再想想啊,再想想!”


范闲照旧没什么正形,随意盘坐于案前,右手撑在下巴底下,明着在看棋局,眼角余光却顺着那片如霜如雪的衣袖爬上去,不知落在何处。


雨下得有些大,此时已过了戌时。范闲来时带了不少吃食,小言公子自小家教极严,倒也难得没有出声赶人,由着他人将自己卧室当作范府,旁若无人地吃吃喝喝。


他二人闲敲棋子,不过是消磨时间等药效发作罢了。两个月过去,言冰云身上的伤养了个七七八八,用药自当变化,范闲这几日配了新药为他换上,自然也要留下照看一二,观察药效,比照药材是否还需调整。


是以提司大人这段日子留在言府的时间,竟比出现在鉴察院的时间还多些。


“留在屋外听墙角,你倒是出息了,王启年。”


黑子落入棋盘,于千军万马之中撕开一道口子,范闲头也没抬,灌注了真气的声音里含了几分淡淡的威严。


言冰云面色未改,只在那披着簑衣的黑色身影走进来时拢了拢袖子,将渗进来的一丝寒意不着痕迹地扫落出去。


范闲能察觉的,他自然也早就察觉到了。


“二位大人好兴致。”


王启年苦笑一声,也不敢上前,他本是正正经经拜会了言若海言大人,才知来小言公子处寻范闲的,行至门口才想到范大人或许在诊治,不知是否方便打搅,哪知被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


“何事?”


言冰云不说话,范闲却不得不顾忌这到底不是自家卧室,王启年都找到这儿来了,只怕是有要紧事。


小老头挤眉弄眼的,面目十分滑稽,范闲会意,只得与他走远些,好在小言公子似乎并不介意,自顾自观棋品茗,自在地很。


“究竟何事?”


“大人,三处的兄弟们怕大人吃亏,故让王某带了些材料来……”


起初以为是些给言冰云调养的药材,接过来粗略一闻,范闲脸色变了,额上几乎要爆出青筋。


“这里面有不少是费老的珍藏。”


“师父怎么也知道了?!”


王启年看他要跳脚,挤出一脸褶子,笑得比门外那老树皮还猥琐些:“您也知道,为着院长对您的动作,费老前些日子连带着和言老大人也有些不对付……此番大人与小言公子打赌,费老自然是要倾囊相助的。”


陈萍萍和皇帝一搭一唱,让范闲出使北齐,还瞒着费介撤走黑骑,置范闲于险地之中,言若海跟着陈萍萍在京都做戏,一盘大棋下得天衣无缝,这事儿把费介气得不轻。


言冰云是全须全尾带回来了,范闲九死一生,又亲力亲为尽心医治,听闻小言公子不怎么领情,还敢给他那关门弟子脸色瞧,费介怕过谁?范闲既然弄出个赌约来,他这做师父的对自家徒弟有几斤几两自信得很,尽些绵薄之力,借机敲打敲打言若海,岂不理所应当。


即便真出了什么事,范闲解不了的毒,还有他费介兜着呢,死不了人。


平日里为言冰云诊治,得了皇帝允准,便是太医院的药库,范闲也去得,只是他这身份,毒物总是不好明目张胆地买,故而一直靠三处师兄们支持,没成想这次费介也掺合了进来。他打开王启年递过来的小布包,只粗略过了一眼,便瞧出好些是三处也不多见的绝世毒物,一时不由有些头大。


“师父他老人家真是……”


他是借着赌约之名,要言冰云配合治疗、好好养伤,又不是真的要毒死庆国的栋梁之材、鉴察院四处处长的亲生儿子。


王启年不懂药理,只是天生八卦,有热闹可瞧谁不乐意,且不说这热闹,连鉴察院的几大巨头都忍不住要瞧一瞧。


“院长说,年轻人多学些本领是好事,切磋切磋无伤大雅,不搞出人命就行,他信你。”


像是嫌范闲还不够头疼似的,王启年小意又添了一句。


连老跛子也有份?!范闲睁大了眼,心想这回果然是作的一手好死,玩大发了。


所谓赌约,起初确实是无奈之举。


小言公子身为大庆才俊,年纪轻轻便潜伏北齐,辗转于各方势力之间,心思伶俐,却也养成了多疑的职业病。去救言冰云时,他便百般不信,加之对范闲的行事手段颇有微词,在他心里,一直认为范闲并不能胜任鉴察院提司一职。


彼时言冰云伤重,几乎寸步难行,面对范闲的托辞依然怒不可遏,试图拖着一身伤去追杀肖恩,其后虽然被范闲拿住“一切为了大庆”的七寸,忍了一时之气,但,终归不服。


更别提这讨人厌的轻佻之人日日上门来,入言府如入无人之境,总是按着他试验些古怪法子疗伤了。


范闲也不想将医患关系弄得如此紧张,为了让小言公子配合些,而不是骨头都没长好就一心回鉴察院办公,小范大人灵机一动,提出了一个赌约。


“小言公子一心为国,想必很是不屑范某坐在这鉴察院提司之位上,不过陛下下了旨,鉴察院你暂时也回不去。不如这样吧,你我赌一局如何?”


“怎么赌?”


“我师从费介,医毒不分家,故而圣上放心我为你诊治。近日大雨,左右你也出不去,闲来无事,不如我授你医药毒理,你若有本事学会,尽管将我毒倒,我便不再阻拦你回鉴察院复职,提司腰牌也可以给你。”


范闲说得有理有据,赌注也确实让人心动,言冰云细细思索,试图寻找一丝破绽,却听那人又开了口。


“小言公子可知‘技多不压身’?你曾是北齐暗谍头目,今后也少不得在院里独当一面,医药毒理,于你总是有些用处的。”


这句话说得实在,言冰云也不能否认,范闲此人虽然手段有些瑕疵,才能着实不凡,且单看他身为费介弟子,这一身医术就不知救治过院里多少负伤的兄弟。


“你是费老关门弟子,就不怕他怪你将独门绝学外传?”


将炉火拨得更旺些,搅了搅手中药碗,范闲笑得很是有些自负。


“老师的绝学岂是这么容易学会的?三处有那么多师兄,也未曾见过不可外传的规矩。”


“如何?毒倒我,算你本事,提司腰牌一并送上。”


“你若不敢,老老实实在这间屋子里养足半年,不再操心院务,也无妨。”


盈盈烛光流转,范闲那张俊美更胜女子的脸上,寻不出一丝玩笑的意味。言冰云略一沉吟,缓缓解去衣带,头一次如此配合地卧下,由着那人将黑糊糊的药汁涂抹到自己背上。


“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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